◎馬慜 記者 張雪
一場上市公司的“殼牌保護”戰(zhàn)爭涉及一年半前的兩次股權拍賣,涉及兩個投標人與上市公司之間不可分割的關系。中迪投資之前的控股拍賣事件仍有“余音”。
回顧之前的公告,*ST中迪(現(xiàn)名“中迪投資”,以下簡稱“中迪投資”)714.48萬股被債權人中國長城資產管理有限公司(以下簡稱“長城資產”)申請網(wǎng)上司法拍賣。第一次拍賣中,成都中興合資企業(yè)管理咨詢中心(有限合伙)(以下簡稱“成都中興”)以5.85億元成功拍賣。未能支付1億元拍賣款后的余額,3000萬元的保證金也被罰沒。在隨后的第二次拍賣中,上述股權由廣東潤宏富創(chuàng)科技中心(有限合伙)(以下簡稱“廣東潤宏”)以2.55億元拍賣,兩次拍賣差價3.3億元。
近日,《上海證券報》記者獨家獲悉,成都中興在第一次拍賣中支付的1億元拍賣款,法院決定原路退還。被拍賣資產的債權人長城資產告訴記者,他不同意法院退還拍賣款的決定,并向法院提出執(zhí)行異議。此外,長城資產還表示,將追回兩次拍賣形成的3.3億元差額。
兩次股權拍賣經(jīng)歷“一波三折”
2021年8月3日晚,中迪投資宣布,成都中迪產融投資集團有限公司(以下簡稱“中迪產融”)持有的7114.48萬股股份已被凍結,占公司總股本的23.77%,并將在網(wǎng)上拍賣平臺上公開拍賣。2021年9月6日,上述7114.48萬股被公開網(wǎng)絡司法拍賣。這意味著最終獲得股權的人可能會成為中迪投資的控股股東。
起拍價22495.99萬元,押金3000萬元,兩個主體報名參加拍賣,出價288次...第二天,成都中興以5.85億元的價格成功拍賣上述股權。隨后,成都中興率先支付了1億元的拍賣費。
但成都中興未能如愿入主中迪投資,因為其未能在規(guī)定期限內補足余額,并按規(guī)定沒收3000萬元押金。隨后,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(以下簡稱“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”)認定成都中興“悔拍”,并在阿里拍賣中重新投資中迪相應股份。2021年11月底,中迪以2.55億元的價格投資相應股份。
在第二次拍賣中,廣東潤鴻成為唯一的拍賣主體。經(jīng)過一輪報價,廣東潤鴻以起拍價獲得了中迪投資的股權。
雖然中迪投資股權第二次拍賣的評估價格有所上漲,從第一次拍賣的3.16元/股增加到第二次拍賣的3.58元/股,但最終成交價格從第一次拍賣的5.85億元降至2.55億元,大幅縮水56.41%。兩次拍賣差價近3.3億元。
記者近日獲悉,長城資產及其代理律師收到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的決定:“將在法院賬戶上的1億元拍賣款退還成都中興?!?/P>
在這方面,長城資產明確表示,它不同意法院退還拍賣款的決定,并將在不久的將來提出執(zhí)行異議。此外,長城資產表示,應追回兩次拍賣形成的3.3億元差額。
疑似“關聯(lián)人”兩次拍下股權
中迪投資控股股權拍賣相關事宜此前引起了輿論的關注。奇怪的是,前后兩次獲得股權的投標人涉嫌為關聯(lián)企業(yè),其背后的控制人可以謀取私利。
記者發(fā)現(xiàn),事實上,成都中興的兩位創(chuàng)始人已經(jīng)“潛入”了中迪投資。根據(jù)國家企業(yè)信用信息宣傳系統(tǒng),成都中興成立于2017年6月9日,何峰和黃欣是企業(yè)的創(chuàng)始合伙人(投資者)。2019年11月18日,兩人退出了注冊信息。后來,他們加入了中迪投資管理層。
具體來說,2021年6月15日,中迪投資聘請黃鑫擔任中迪投資副總經(jīng)理。2021年8月19日,中迪投資控股股東中迪產融向公司董事會提名何峰為董事候選人。同日,黃鑫當選為職工代表董事。2021年9月6日,何峰當選為中迪投資董事。2021年9月27日,何峰被任命為中迪投資總經(jīng)理。
在第二次拍賣中,中迪投資因財務狀況不佳而面臨退市風險。2020年,中迪投資因“凈利潤為負,營業(yè)收入低于1億元”而被評為“退市風險預警”*ST".如果中迪投資相關指標在2021年仍觸及相關紅線,將被迫退市。
從2021年前三季度的業(yè)績來看,中迪投資的財務狀況并沒有改善。2021年前三季度,公司營業(yè)收入為5310.37萬元,歸母凈利潤為-1.17億元。
2021年11月,中迪投資控股權第二次拍賣時,距離年底僅一個多月。這意味著最終拍賣中迪投資控股權的一方面臨著幫助上市公司在2021年12月31日前實現(xiàn)“保殼”的任務。
或者因此,第二次拍賣充滿了“吸引力”,引發(fā)了77945次旁觀者,但只有一人報名參加了拍賣,最終由廣東潤鴻獲得了中迪投資控股權。
據(jù)了解,廣東潤宏成立于2021年11月,即中迪投資第二次拍賣當月,其法定代表人為廣州大師興恒科技有限公司(以下簡稱“廣州大師”)。記者進一步滲透股權,發(fā)現(xiàn)中迪投資時任總經(jīng)理何峰也與廣州大師有關。
巧合的是,雖然中迪投資2021年前三季度營業(yè)收入僅5000多萬元,但第四季度營業(yè)收入7.32億元,年營業(yè)收入7.85億元,公司成功“保殼”。
針對營業(yè)收入激增,深圳證券交易所發(fā)出詢價函,要求公司說明是否存在操縱調整業(yè)績、規(guī)避退市風險的嫌疑。
2023年4月,何峰和黃欣“成功退休”。根據(jù)公告,何峰辭去董事、總經(jīng)理職務,黃欣辭去職工代表董事職務。幾乎同時,成都中興決定退還已支付1億元拍賣款的法院。
追回3.3億元的拍賣差價合理嗎?
現(xiàn)在,從案件的最新進展來看,似乎有多重考慮法院決定退還成都中興支付的1億元拍賣款。長城資產后續(xù)采取的對策決定了事件的方向。
該事件的爭議之一是,為什么法院決定將已支付的1億元拍賣款退還悔拍方?海潤天瑞金融資產保全處置團隊律師雷陽告訴記者,司法實踐中有很多“沒收保證金+補足差價”的案例,但仍有相當一部分案例采用限制保證金的責任模式。如果法院采用后者,原買受人成都中興只承擔3000萬元押金的“悔拍”責任,法院可以退還1億元的拍賣款。
顯然,長城資產對法院的決定有異議。中國政法大學經(jīng)濟法研究所所長、教授張欽玉表示,盡管由于中迪投資財務狀況和經(jīng)營狀況的改善,長城資產獲得了比公司破產更大的債權償還可能性。然而,成都中興的悔改行為損害了第一次拍賣中另一個投標人的交易機會,并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了司法秩序和司法信譽。
法院是否支持長城資產的異議?
張欽玉表示,如果拍賣申請執(zhí)行人能夠證明成都中興與廣東潤宏惡意串通,以較低的價格拍賣中迪資產股權,損害拍賣申請執(zhí)行人的債權償還,可能得到法院的支持。
另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是,長城資產要求追回兩次拍賣的3.3億元差額是否合理?
雷洋表示,上述要求有法律支持:根據(jù)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民事執(zhí)行中拍賣、變賣財產的規(guī)定》第二十二條的規(guī)定,買方構成悔改拍賣的,保證金不予退還;重新拍賣價格低于原拍賣價格造成的差額和費用損失,保證金不足以彌補的,仍由原買方承擔。
此外,據(jù)張欽玉介紹,根據(jù)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拍賣法》第三十九條的規(guī)定,原買受人未支付余額,二次拍賣價格低于原拍賣價格的,原買受人應當補足3.3億元的差額。
事實上,有無數(shù)有爭議的法律案件。在這種情況下,由于涉及股權拍賣,情況也更加復雜。”股權作為一種特殊的財產權利,價值波動很大,可能會在短時間內造成相對較大的拍賣差價。因此,我們需要更加謹慎地對股權“遺憾拍賣”是否適用于“彌補差價”。”張秦宇補充道。
雷洋還認為,本案是否構成類案,需要人民法院從基本事實、爭議焦點、法律適用等方面與已決生效案件進行綜合比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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